秘书谈康生
——黄宗汉谈话琐忆
阎长贵
黄宗汉曾担任康生的秘书,伴随其左右长达十数载,亲身参与了康生主导撰写与苏共论战的“九评”文章的过程,并对康生领导“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”的全貌有着深刻的见证。康生离世之后,得益于其生前所赐的厚爱,黄宗汉被委以军委办公厅副主任(副军级)的重任。
他与康生的交往颇深,对此人自有一番了解。然而,遗憾的是,即便是对康生的全面回忆,亦或是某一特定方面、某一具体问题的深刻回顾,他都未能完整记录下来。这是多么令人惋惜、却又无可挽回的状况。与他情形相仿的,还有一位名为李鑫的同志,他担任康生秘书的时间更长。在康生离世后,他成为了中央办公厅的副主任——传言称,他还是首位向华国锋提议解决“四人帮”问题的人。然而,他比黄宗汉更早离世,同样未曾留下任何关于康生的回忆性资料。
不言而喻,若缺失了李鑫与黄宗汉对康生的回忆,全面(涵盖正面与负面)地认识与把握康生的形象将极为困难。遗憾的是,在李鑫和黄宗汉生前,并未有人着手进行相关的“抢救”工作,甚至无人提及此事,这无疑是一大缺憾,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训。中华民族以悠久历史和尊崇历史的传统著称于世,然而在当下,却有人试图让公众淡化历史及其真相,这一行为实难理解。不禁要问,我们现今出版的党史和国史著作,是否能够与司马迁的《史记》或班固的《汉书》相提并论?
《史记》历经两千余年,鲜有人对此提出质疑。常言道,“借鉴历史以治理国家,教育后人”,但若缺失了“可信的历史记录”,又如何实现“以史为鉴”的教诲,又如何传递给未来?
偏离主题过甚,不妨将话题引回正题。黄宗汉虽未留下关于康生的全面回忆材料,然而在文革结束后,我与他的交流中,仍能得知一些有关康生的事迹。虽然这些信息并不全面、系统,但对于深入认识康生这位在中共党史和中国国史上不可忽视的人物,无疑提供了宝贵的参考。鉴于此,我不敢自诩,却还是执笔撰写了这篇短文。
一、
我在1967年1月至1968年1月担任江青秘书期间,有幸结识了黄宗汉。我们同是知识分子,且在领导人的身边承担着类似职责,因此结识之后,彼此间关系甚笃,几乎是无话不谈的挚友。在“文革”期间,黄宗汉显得尤为幸运,他始终受到康生的信任与重用;而我自己,则仅仅在一年之后,便被江青诬陷为“坐探”,随后被投入监狱,遭受囚禁之苦。
自“文革”结束后,我们不止一次地重逢,欢聚一堂,畅所欲言。他时常关切的询问我经济状况,并表示愿意伸出援手,这份慷慨让我深感感激。2001年3月22日,我与历史学家苏双碧先生一同前往国防大学探望他(康生被揭露批判后,他因某位大人物的关照,仅被降为师职教员,而苏双碧先生与他同是福建老乡)。在这次会面中,他向我讲述了康生与中央某些人物的关系,我深感这一话题的重要性。返回家中后,我对其进行了追记,如今整理完毕,愿将其公诸于世。
康生未曾意识到,《五一六通知》中所提及的“潜伏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式人物”竟是指刘少奇。在1966年5月,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“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”的首个纲领性文件《五一六通知》之际,康生与戚本禹、张春桥等众多人士一同,对《通知》中所指的“身边的赫鲁晓夫式人物”为刘少奇这一事实浑然不觉。
在此次会议的发言中,他亦对刘少奇同志进行了自我批评。他坦言:“在王明路线时期,我曾犯下错误。那时,职工国际曾发布一份文件,指责少奇同志犯了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。我亦曾轻信此言,并对少奇同志在职工运动中的立场进行了指责,甚至在《斗争》杂志上发表过批评文章,署名谢康。”
此事非他人之过,唯自我思想之误,未能洞察少奇同志实则是在白区坚定执行毛主席的路线。”(引述自穆欣《梦醒时分——十年动乱纪事》未刊稿)此外,我在延安曾向你进行过自我反省,今日我依旧愿意向你道歉,未来我亦会继续反省。我不应效仿某些人,他们曾对你提出异议,甚至取而代之,却未曾进行任何反省。(总理插话:正是那位××啊!)
康 生
2. 康生与邓小平之间关系融洽。据黄宗汉所述,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,康生曾一度遭受冷遇,但随后他得以重新崛起,这主要得益于毛泽东的提携以及邓小平的支持。进入60年代,邓小平与康生携手共同领导了“反修”运动。
在正式出版的关于邓文革经历的书籍中,对邓1973年从江西回京后探访他人的记载颇为详尽,但关于探望康生的事迹却鲜有提及。——笔者)
康生离世之际,他所佩戴的两大荣誉——“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”和“光荣的反修战士”——均由邓小平亲自主持评定。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前的中央工作会议上,陈云点名批评了康生的错误,并要求中央对其展开批判。然而,邓小平对此持不同意见。邓小平复出后,他聘请的顾问之中便包括李鑫(如前所述,他是康生的秘书)。有人企图对李鑫进行整治,但邓小平力保他,使其得以继续担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。后来,由于工作上的空缺,李鑫被调至经济所担任副所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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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按:康生做了大量坏事,当然与他的品质有关,是不是也要从体制方面找找原因?邓小平在《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》中 说 :“ 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 意横行。”——笔者)
此外,还需补充一点,自八届十一中全会落幕之际,毛泽东委派林彪主持政治局的生活会,针对刘少奇展开批评。在此过程中,林彪与江青联手,将主要批判焦点转向了邓小平,甚至将邓小平定性为敌我矛盾。此情形令邓小平深感工作无法继续,于是他提出将自八届十一中全会以来负责的中联部、中调部等职务移交给“康老”。此举措或许也是证明邓小平与康生关系亲密的一例证。
“我的病已无望,你不妨去康老那里看看。”如今,书籍在提及此事时,避开了康生的名字,转而引用周恩来之言:“你去找那些更需要你的人吧!”
4. 实际上,康生与江青之间的交情并非外界所传闻的那般融洽。黄宗汉曾提及,康生在延安曾对江青直言,指出她与主席的婚姻生活与在上海担任明星的身份截然不同。江青曾试图寻求康生的帮助,以谋求进入中央委员会,但遭到了康生的拒绝。他曾向总理提及此事,总理回应称:“主席的意思是,江青担任政治局委员已足够。”此外,黄宗汉还提到,有一天深夜,李讷敲他的门,声称要向康生揭发江青的问题。在此,笔者补充一些相关情况。
七八载前,我在执笔撰写《文革初期对江青的宣传》之际,曾记录下林彪、周恩来总理、陈伯达等领导人对江青的赞誉之词。然而,我未能搜集到康生对江青的褒扬之语。此外,还有一件事情是关锋亲口告知我的。
1967年2月10日,毛泽东因为打倒陶铸的方式和程序......(请注意我加着重点的几个字——笔者)的事,批评了陈伯达、江青,要中央文革小组开会批评他们。这个会当然要由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康生主持。
届时,他和王力去请康,康说:“要批评就批评江青,连陈伯达都要自杀了,都是江青搞的!”关劝康:“康老,要顾全大局……”而开小组会江青未参加,康生也未批江青。
有必要指出的是,相较于康生与陈伯达,江青对康生表现出了更多的尊重。我曾目睹江青以“三娘教子”般的严厉斥责陈伯达,却未曾见她以同样方式对待康生。从总理到普通员工,对江青的称呼都是“江青同志”,而康生则常常直呼其名。这或许源于延安时期遗留下来的习俗。然而,这并不足以完全说明康生不尊重江青(在某种意义上,他似乎并不畏惧江青)。
康生在其后的公开活动中,不仅对江青同志的称呼日渐亲昵,甚至在致江青的个人信件中,竟敢署上“呈江青同志亲启”字样。这种称呼上的转变,实乃值得关注与深思。
不,全部上交国家。此外,他也将8000元存款全部捐出,并未留给子女。
二、
于黄宗汉府上,我与苏双碧先生亦目睹一景。便是其宅之墙壁之上,悬挂着数幅精心装裱的墨宝。依我之忆,其中不乏叶飞、李德生、吴阶平等人的佳作。这些字画的内容均是对黄宗汉先生的赞誉——具体内容,当时未曾记录,如今亦已淡忘。
当时,我向黄宗汉询问这些文字的起源。他向我们解释道:自1970年九届二中全会之后,康生掌握了党的组织与宣传的绝对权力。然而,随着他身体状况的日益恶化,连书写都变得艰难。尽管如此,仍有一些事务需要他作出表态并签署姓名。通常,我会撰写一份文件,康生则在其上签字——通过这种方式,我们得以解脱了一些人的困境,或是帮助他们在工作中解决了种种难题。
众人以文字表达谢意,我不过是在借助他人之荫稍享清凉。另有一类是出于友情所致。情形便是如此。我与苏双碧先生对他的善举赞不绝口:“你这是在行善积德啊!”
2012年12月 北京东城沙滩